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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57小產陰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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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57小產陰謀

“玉姐姐,還是您的福氣好,懷了龍胎不說,就連您的父親也得勝歸來,真真滿門榮光哇。”坐落在高高石階上的掃雪亭外傳來銀鈴般的聲音。

“妹妹言重了,這是皇上仁政,天佑我朝,有幸皇上的臣民妃子,一切榮耀都是聖上賜予的,哪裏是我福氣好呢。”另一個聲音溫婉動人,四兩撥千斤地將話從自己身上引開了,絲毫不因為前者的稱讚而露出一點得意。

宮中出現了新人,聽他們的這段話,後面的那個姑娘得寵卻不驕矜,話語處處謹慎,是個聰明人,葉然忽然對她產生了巨大的興趣,於是爬上了石階。

原來亭中坐著四個嬪妃,方才那位應該是位份最高的,於是葉然看了看四人的打扮,斷定出那穿杏黃色五彩刻絲水緞裙上配赤金頭面的應該就是那人。

她的上下沒有其他嬪妃窮奢極欲的華麗裝扮,但每一處都在自己位份的標準用度內。再打量她的臉,清麗無雙,舉手投足間透著優雅端莊,一看就是閥門世家裏出來的大家閨秀。

“玉姐姐總是這麽謙虛,難怪皇上稱讚姐姐有長孫王後之遺風,還賞賜了好些東西。姐姐送我一點嘛,上次那個荷蜜冰珠簪雲兒也好想要呢。”方才那個拍馬屁的姑娘又說話了,她的話嬌憨可親,任性卻不讓人厭惡。

葉然看過去,竟是個認識的,當年一個月一次的命婦覲見裏她也識得了不少人。由於當初她極得皇上寵愛,許多人都卯足了勁湊到她面前來力求表現。這禮部尚書家的王紫雲就是其中一個,可惜她誇讚的那些“和皇上長的一模一樣”“一見就是天生龍女,命中有大貴之相”都和葉然實際身份沒什麽關系,全都拍到馬蹄子上了。

沒想到她搖身一變,入了宮還作了妃嬪,但這溜須拍馬的功夫還沒丟下。

看來她頗得那“玉姐姐”的青眼,其他兩個一直在旁邊賠笑,不敢隨便開口。

“聖上賜予之物可以隨便索要麽,雲嬪莫是將宮中規矩全都拋到腦後了?”一個冷冰冰的聲音插入這對話中,眾人沒有轉頭便打了個哆嗦。

誰這麽大的威風,葉然詫異地轉頭看去。

是顧衣!

她一身刻絲八團排穗裙,玉膀間的錦邊彈墨宮絳隨風飄飄,她秀美的臉龐上柳眉輕蹙,眼中射出寒光,王紫雲在她渾身散發出來的威懾中顫著身站起來行禮,磕磕巴巴地說道:“見...見過淑妃娘娘。”

顧衣成了沈哥哥的淑妃了。葉然說不清自己心裏的感受,她想起當年在仙鶴樓後院的回廊上打打鬧鬧的兩人,那番景象恍若隔世。祈星的那點小心思昭然若揭,如今自己愛的人成了主子的嬪妃,他大約很不好受吧。

她離開的這一年裏發生了多少事呢?

顧衣沒有讓王紫雲起來,她看著半蹲了許久有些搖晃的雲嬪道:“我當不得你這大禮,你連皇上賞賜的東西都不放在眼裏,更何況我這區區一個妃子。”

這個嚴厲的指控嚇壞了她,雲嬪雙膝著地跪了下來,哭著說道:“臣妾怎麽敢不把您放在眼裏,臣妾冤枉啊!”

“哦?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你了?”顧衣的語氣越發不善。

雲嬪猛磕著腦袋,連連道:“不是不是,淑妃娘娘才得兼備,是臣妾冒犯了娘娘,臣妾該死,要殺要剮悉聽娘娘尊便!”這雲嬪是個機靈的,一見到自己被抓住了小辮子,絲毫也不心疼自己的被磕破的額頭,“咚咚”地往下撞。

“行了,別再磕了,小心地磚被你砸破了。”顧衣輕輕撫著自己琺瑯玳瑁,“雲嬪須記得禍從口出四個字,謹言慎行才是。”

她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,雲嬪腿一軟坐在了地上,身旁的宮女忙上前幫她擦拭額上還在滴血的傷處,她只顧著拍著胸口道:“真是嚇死我了。”

其他幾人看上去也是嚇得不輕,那“玉姐姐”吩咐旁邊的宮女去請太醫來包紮傷口,一邊扶起她道:“妹妹遭遇這飛來橫禍,其中也有姐姐的過錯,真對不住你。”

雲嬪哭著鉆到了她的懷裏道:“雲兒自小是掌上明珠,快言快語,哪會想到宮中這般可怕,說個一兩句被人聽到了,就要殺要打的,我這以後的日子還怎麽過啊?”

一旁的圓臉嬪妃幫腔道:“是啊,雲嬪姐姐一開口就被淑妃娘娘抓住把柄,可見她是故意來找我們茬的。玉昭容您的為分高,她不好動您,就拿我們幾個出氣,您可得幫我們想想辦法啊。”

玉昭容聽了她的話,若有所思,她笑容溫婉地安慰道:“此事我自有計較,但也需要你們配合。”她聲音漸漸低下去,一陣嘀咕後,雲嬪的臉上浮現出笑容。

“玉姐姐好妙的計策,就按你說的做!”亭子裏回蕩著她清亮的聲音。

葉然冷笑一聲,悄然離開了。

她往自己進宮去的第一個地方——曲水殿走去,不知道華湮還住不住在那了。走近曲水殿,便看見華湮倚在紫藤花密密纏繞的回廊上捧著一本書在認真讀著。陳建斌和幾個宮女離她數尺的地方靜靜等候差遣。

那景象恬淡悠然,十分美好。

葉然忍不住朝她微笑,華湮一直以柔弱的姿態來爭取自己想要的東西,那裊裊纖腰裏隱藏的是如鋼板一樣的脊梁,如今她功成身退,還是守在這小小的天地裏過自己喜歡的日子。

這樣的女子是多麽的睿智。

傍晚時宮中傳遍了一個驚人的消息,在掃雪亭中淑妃與雲嬪發生了沖突,淑妃利用自己的位份迫使雲嬪跪了一下午,害她小產了。

“真可憐啊,誰不知道如今皇上膝下無子,這雲嬪好不容易懷上了龍胎,還不知道懷了呢就沒了。”一個拿著掃帚的小宮女跟旁邊的夥伴說道。

“哎,這下皇上在永和宮一定龍顏大怒,淑妃可就慘了,誰可憐還不一定呢。”

當葉然到了永和宮的寢殿時,就能聽見雲嬪絡繹不絕的嗚咽聲。

“皇上,你要為我做主啊。我的孩兒,我的第一個孩兒就這樣沒了...”雲嬪擡起頭,那兩只眼睛腫的跟核桃一樣,嘴唇已經發青,若不是葉然早已知情,說不定就要被她騙過去了。

地上跪著的正是那亭中的其他三個人,她們也拿著手絹在低聲哭泣,玉昭容攥著手絹憤聲道:“臣妾所說,句句不假,若您不信,可招淑妃姐姐當面對峙。”

沈子墨擡手吩咐道:“讓淑妃娘娘到這兒來。”

本是翩翩濁世佳公子的他披上這身龍袍,清俊不減,卻平添了些許威嚴,原本面若春曉的臉上棱角更加分明。葉然在心底默默說道:“沈哥哥,你如今過的可好?”

門口的內侍唱到:“淑妃娘娘到!”

顧衣拖著長長的宮裙,昂首挺胸地進了寢殿,滿面冰霜。她一走進來便看到哭泣著的眾嬪妃,向沈子墨行了禮後,便斥道:“豎子!你們為何誣陷於我?”

顧衣這一問不可謂不直接,她的眼中似要噴出火來,雲嬪一接觸到她的目光便躲到了沈子墨的身後,囁嚅著說:“皇上,我好怕。”

沈子墨安撫了她一會兒對顧衣問道:“你說她們誣陷你,你可有證據?”

顧衣傲然說道:“那請她們先拿出我害雲嬪小產的證據吧。”

玉昭容磕了一個頭,緩緩說道:“雲嬪方才被褥上的血便是小產的證據,你下午罰她跪在地上時我們三人皆可以作證,不是你罰的難道雲嬪會為了誣陷你故意讓自己流產嗎?難道她不知道龍胎的重要性?”

這也是顧衣想不明白的地方,自己明明沒有罰她跪很久,她為什麽會小產呢?

“把那包裹穢物的紅布拿來。”

一個宮婢取了來,奉給她後,顧衣不顧眾人震驚的神態,伸手將那包裹打開。血跡已經幹涸有些發黑,顧衣將之放到鼻下湊近去聞。擡起頭時,她看見沈子墨在看著她,顧衣鎮定自若的臉終於有些崩壞,血凝固的時間與其說的十分吻合,也的確是人血。

雲嬪痛哭流涕之下警惕地看了一眼玉昭容,時間緊迫,本以為她會隨便找一個畜生的血來代替,沒想到竟會將戲做的如此完美。玉昭容今日之計並非是要幫她出頭,而是早有預謀!

現在他們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,只有先除去淑妃再做計較。

“我從沒讓雲嬪跪一個下午。”顧衣辯道。

沈子墨對她的兩個貼身宮婢沈聲問道:“ 你們主子說的可是真話?”

那兩人互相望了望,眼神閃爍地說:“娘娘讓我們站在石階下面,她一個人上去訓話,過了一會兒她就下來了,雲嬪小主還跪在上面的亭子裏,我們也不知道是不是娘娘吩咐的。”

這兩人的話極有技巧,既不否認雲嬪當時有跪著,也沒說是不是顧衣吩咐的,總結來說就是內容詳細,實則空無一物。

沈子墨暗暗嘆了一口氣,他自然知道此事不是顧衣所為,若她想害雲嬪,暗地裏抹了脖子隨便扔到哪個荒山野嶺就行,何必做這麽明顯的事引火燒身呢。

如今人證物證俱在,這四個嬪妃身後站著的都是朝堂上的頂梁柱,有心包庇都不行。

“來人,把淑妃押入宗人府待審。”

幾名侍衛領命上前,顧衣拳頭握起,臉上的寒意更甚,過了許久,拳頭還是漸漸松開了。

她依然昂著頭,臉上卻出現了隱隱的頹唐之色,“別碰我,本宮會走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我發現我寫宮鬥是真真地好爽啊~~~~~特別順暢

難道竹子我適合寫宮鬥?!

默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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